第五十八章 流言 (第1/2页)
刘太太乐娘秀眉淡扫,眼波含烟,仿佛下一刻就要落泪的神情,呜咽道:“公子爷这是何意?两位是西如先生的亲传门生,奴家身世遭遇,西如先生尽知,亦不嫌弃我是个未亡人,还邀我过几日随他去秀州鸳湖看望老友,公子爷若要询问,只管去问西如先生便是。”
小才唬了一跳,心道张先生怎会邀了刘太太同去鸳湖,当日上聚宝山的头一天,见了张先生与刘太太的作派,他原就有些疑心两人有情,此时刘太太自陈,小才不由迟疑起来,目光看向王恒。
“刘太太,你还是不太了解张先生。”王恒不紧不慢,语声如冰道:“张先生自小因生母出身卑微而被刁奴所欺,平生最痛恨两件事,一是蓄奴,二是纳妾,所以你,没有说真话。”
因室内还有孟家父子,纵然他们隐在边角化为背景,王恒说得简略,点到为止。
小才随即恍然了悟,前几日张先生已经同他二人约好,下山后作为随从陪去秀州赴兴社大会,刘太太的身份不比杨爱,张先生倘若邀她同去秀州鸳湖,必定要以妻妾的名义,张先生的结发元配王氏,向来贤良得很,好端端地在太仓州城抚育儿女,就是她不大贤良,琅琊王氏的女儿,只要不失德,张先生也不能休弃她。
至于纳妾,那是张先生听到就要摇头憎恶的。
看来,刘太太为了不想接受问话,故意扯张先生的虎皮,不料反而露出马脚,进一步说明刘太太很可疑。
刘太太这般千娇百媚的美人,先时王恒至多认为跟广恒和尚有些牵连,也许能提供些旁人不知的线索,但是现在大胆地推测,刘太太这么心虚,或许跟杀害广恒的凶手有直接联系?
小才敛了笑意,从头到脚打量着乐娘,似乎带着一星半点的惋惜道:“刘太太,你不肯吐露实话,只好劳你走一趟,去知县衙门正堂说了。”
常言道灭门的县令,乐娘正因曾是官眷,才了解县衙的可怖,竟瑟缩起来,看上去令人生怜。
“说吧,我问你答。”王恒冷酷地说:“黎家是与你刘家有亲,还是与你干娘许夫人家有故?”
乐娘见对方连她干娘许夫人都知道,不由心惊,垂首楚楚可怜道:“黎家老夫人,是干娘的盟姊。”
曾听黎山民说刘太太是黎大人一表三千里的表妹,干儿干女并一家,王恒心道这一表何止三千里。
乐娘瞥见王恒神色,猜到他几分心思,凄楚道:“我一个孀居的妇人,跟前又没有儿子傍身,固然是攀附了黎家,黎表哥也是应允的,想来这还不犯法。”
乐娘说得哀怨,王恒不为所动,话锋一转:“十年前的丁亥年冬天,长平伯率众牛首山狩猎,同行的有哪些人?”
任是灯火昏昏,也看得到乐娘脸色晦明不定:“时隔多年,我得好好想想。”
大约觉得王氏兄弟了解的很深,唯恐推三阻四激怒了他们,稍后,竟爽快地答道:“那年冬天,我姊丈长平伯和我姊姊去牛首山打猎,姊姊带了我见世面,姊丈随从很多,有一位本家的公子爷,还有个南监的监生,应天府学的生员陈公子。”
小才暗自回忆陈二公子画卷上的题跋,大致不错,王恒却步步紧逼道:“还有甚么人?”
乐娘眼光躲闪了一下,道:“还有亡夫刘公。”
“刘别驾与长平伯府上有旧?”王恒问道。
乐娘道:“先夫那时候从江宁知县任上下来,赋闲在家多时,因早先给长平伯效过力,所以往来甚密,想借伯府的势起复。”
只道刘公曾任润州别驾,却原来他还做过江宁知县,王恒细细辨析,不敢放走丝毫蛛丝马迹。
“牛首山狩猎之后,长平伯与他族弟,国子监马生,刘公,还有广恒去了贵府上居住的李园吃酒听曲,想必那是广恒与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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